残月替君欢(萧景煜沈如月)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残月替君欢(萧景煜沈如月)
\"那年梨花树下说要娶我的太子哥哥,如今要取我的心头血\"红绸如血,铺满京都长街。
太子萧景煜骑在墨色战马上,大红喜袍衬得他面如刀削,眉目如星。
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,个个伸长了脖子,想要一睹这皇家婚礼的盛况。
\"听说沈家嫡**沈如霜才貌双全,与太子殿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\"\"可不是,
这婚事是圣上钦点的。沈丞相权倾朝野,太子爷又深得圣心,
这门当户对的...\"议论声飘进萧景煜耳中,他唇角微扬。
三年前丞相府后花园的惊鸿一瞥,那位梨花树下抚琴的少女便刻在了他心上。
得知是丞相嫡女沈如霜后,他便向父皇求了这门婚事。太和殿前,繁琐的礼节一一行过。
\"一拜天地!\"\"二拜高堂!\"\"夫妻对拜!\"萧景煜伸手揭开新娘盖头,笑容瞬间凝固。
红绸下,不是记忆中明艳的脸庞,而是一张清冷如月的陌生面容。女子肌肤胜雪,眉目如画,
最引人注目的是左眼眼角下一点泪痣,如一滴永恒的泪。\"你是何人?\"萧景煜声音骤冷,
\"沈如霜在哪?\"满座哗然。皇帝猛地起身,沈丞相面色惨白地冲上前。
女子不慌不忙行礼:\"臣女沈如月,沈家庶女。家姐突发恶疾,无法完婚,父亲命臣女代嫁,
以免误了吉时。\"\"荒谬!\"萧景煜一把扣住她纤细手腕,\"婚姻大事岂能儿戏?
这是欺君之罪!\"沈如月抬眼直视他,眸中无半分惧色:\"臣女自愿替嫁,愿承担一切后果。
殿下若要治罪,如月甘愿领罚。\"她的眼神太过坦然,萧景煜一时语塞。皇帝适时控制局面,
婚礼在诡异气氛中勉强完成。夜深,本该洞房花烛,萧景煜却在书房摔碎了第三只酒杯。
\"殿下,太子妃已安置在听雨轩了。\"侍卫林青小心翼翼道。\"太子妃?\"萧景煜冷笑,
\"她也配?不过是个冒牌货。\"听雨轩是太子府最偏远的院落,他故意为之。\"传话下去,
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她踏出听雨轩半步。既然自愿替嫁,那就好好尝尝这苦果!\"而此时,
听雨轩内,沈如月静静立于窗前,手指摩挲着腰间半块玉佩,望着同一轮明月。\"景煜哥哥,
你当真...不记得月儿了么?\"一滴泪划过那颗泪痣,消失在黑夜中。晨光熹微时,
沈如月已经醒了。听雨轩比她想象中还要破败。院墙上的漆皮剥落大半,
露出里面灰白的石砖。墙角杂草丛生,几株野蔷薇横七竖八地攀附在廊柱上,
开出几朵惨淡的小花。\"**,这地方怎么能住人啊!\"丫鬟小翠红着眼圈,
用帕子掸着雕花木床上的积灰,\"太子殿下这是存心作践您!\"沈如月没有答话。
她推开吱呀作响的窗棂,晨风夹杂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。
远处一泓碧水在朝阳下泛着粼粼波光,湖边垂柳依依。\"这里很好。\"她忽然说。\"**?
\"\"有湖,有树,还有花。\"沈如月伸手轻抚窗台上的一株野兰,
\"比丞相府的西偏院强多了。\"小翠张了张嘴,终究没再说什么。
她知道**在丞相府过的是什么日子。嫡母刻薄,嫡姐骄纵,
自从**的生母——那个身份低微的乐伎去世后,**就成了丞相府最不受待见的人。
沈如月挽起袖子,露出纤细却结实的手臂:\"去打桶水来,我们把这屋子收拾干净。
\"整整一日,主仆二人将三间正房打扫得焕然一新。沈如月甚至亲自爬上梯子,
修好了漏雨的屋顶。傍晚时分,她向守门的婆子要了些花种,在院子里辟出一小块地,
细心栽下。\"太子妃这是在做什么?\"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沈如月手一抖,
一粒花种掉进土缝里。她缓缓起身,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,向萧景煜行了一礼。\"回殿下,
种些凤仙和茉莉,再过两月就能开花了。\"萧景煜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锦袍,
腰间玉带上悬着那枚象征太子身份的龙纹玉佩。他背着手,
冷眼打量着这个本不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。她发间只簪了一支木钗,素白的衣裙上沾着泥土,
却丝毫不显得狼狈,反而有种说不出的...从容。\"你倒是随遇而安。\"他讥讽道。
沈如月抬眼看他,目光清澈如水:\"殿下希望我整日以泪洗面吗?\"萧景煜一噎。
他确实想看她痛哭流涕,悔不当初的样子。可她偏偏不按常理出牌。\"沈如霜去哪了?
\"他单刀直入。\"家姐病了。\"\"什么病需要连夜离开京城?\"萧景煜逼近一步,
\"昨日婚礼前,有人看见她往北城门去了,身边还跟着个男子。\"沈如月睫毛轻颤,
却仍直视着他:\"殿下既然已经派人查过,又何必来问我?\"\"你!
\"萧景煜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\"你们沈家好大的胆子!竟敢让嫡女与人私奔,
拿个庶女来搪塞本宫!\"他的力道很大,沈如月腕上立刻浮现一圈红痕。
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:\"殿下若想治罪,如月甘愿领受。但请莫要牵连我父亲,
他...并不知情。\"\"不知情?\"萧景煜冷笑,\"你以为我会信?\"\"信不信由殿下。
\"沈如月轻声道,\"只是如今满朝文武都看着,若殿下此时追究,恐怕...\"\"恐怕什么?
\"沈如月垂下眼帘:\"恐怕对殿下的处境更为不利。\"萧景煜瞳孔微缩。她竟敢威胁他?
\"你什么意思?\"\"听闻三皇子近日频频出入尚书省,与赵尚书过从甚密。
\"沈如月声音很轻,却字字清晰,\"而北疆战事吃紧,
陛下正为粮草之事忧心...\"萧景煜猛地松开她,眼中闪过一丝惊诧。
这个深居简出的庶女,如何知道这些朝堂秘辛?\"殿下。\"侍卫林青匆匆走来,
在萧景煜耳边低语几句。太子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。\"备马,我即刻进宫。
\"他转身欲走,却又回头冷冷地看了沈如月一眼:\"你最好安分守己,
否则...\"\"恭送殿下。\"沈如月福身行礼,姿态无可挑剔。待萧景煜走远,
小翠才敢上前:\"**,您怎么知道那些朝堂上的事?\"沈如月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,
轻声道:\"猜的。\"\"那万一猜错了...\"\"不会错的。\"沈如月弯腰捡起掉落的铲子,
\"景煜哥哥从小就是这样,一遇到麻烦就会皱眉。\"\"景煜...哥哥?\"小翠瞪大眼睛。
沈如月似乎意识到失言,摇摇头不再说话,继续低头侍弄她的花种。---御书房内,
檀香袅袅。萧景煜跪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皇帝背对着他,
正在欣赏墙上新挂的《江山万里图》。\"儿臣失察,请父皇降罪。\"\"起来吧。
\"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\"朕刚接到密报,沈如霜确实已经越过边境,
与北狄三皇子在一起了。\"萧景煜猛地抬头:\"父皇!这...\"\"很意外?
\"皇帝终于转过身来,眼神锐利如鹰,\"朕不意外。沈家嫡女与北狄往来已久,
这次不过是趁机脱身罢了。\"\"那沈家...\"\"沈相确实不知情。\"皇帝摆摆手,
\"他还没蠢到拿全族性命开玩笑。倒是你——\"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,
\"大婚当日新娘被调包,满朝文武都在看你的笑话。\"萧景煜羞愧低头:\"儿臣***。
\"\"赵岩已经联合十三位大臣上奏,说你\'识人不明,难当大任\'。\"皇帝轻叩桌案,
\"北疆战事在即,朕需要朝堂稳定。\"这话中的暗示让萧景煜心头一紧。赵岩是赵尚书,
也是三皇子的岳父。若此时太子之位动摇...\"儿臣明白。\"他沉声道,
\"请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间,必当妥善解决。\"皇帝不置可否:\"三日后是端午宫宴,
你...带着那位\'太子妃\'一同出席吧。\"萧景煜心头一震。父皇这是要他认下这门亲事?
\"父皇!那沈如月不过是个庶女,怎配...\"\"配不配,不是你说了算。\"皇帝打断他,
\"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娶了沈家女。若突然换人,你让天下人如何看皇家?如何看朕?
\"萧景煜哑口无言。\"退下吧。\"皇帝疲惫地挥挥手,\"记住,帝王家的事,
从来不是儿女情长那么简单。\"---听雨轩内,沈如月正在灯下绣一方帕子。
小翠慌慌张张跑进来:\"**!太子殿下又来了!\"她话音刚落,萧景煜已经大步踏入。
他脸色阴沉得可怕,一挥手屏退了所有下人。\"殿下有事?\"沈如月放下针线,平静地问。
萧景煜盯着她看了许久,忽然道:\"三日后端午宫宴,你随我一同出席。
\"沈如月指尖一颤:\"殿下确定要这么做?\"\"这不是商量,是命令。\"萧景煜冷冷道,
\"既然你顶着太子妃的名头,就该尽到本分。
宫宴上若有人问起替嫁之事...\"\"我会说是我爱慕殿下,设计取代了姐姐。
\"沈如月接口道。萧景煜一怔:\"你愿意自毁名声?\"\"比起殿下的处境,
我的名声算不得什么。\"沈如月轻声道,\"何况...这本就是事实。
\"萧景煜心头莫名一颤。烛光下,她眼角的泪痣仿佛真的***一滴泪,
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拭去。荒唐!他暗骂自己。这女人心机深沉,谁知道是不是又一个***?
\"记住你说的话。\"他硬起心肠,转身离去,\"别耍花样。\"沈如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
轻轻叹了口气。她从枕下取出半块残破的玉佩,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。\"景煜哥哥,
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...\"窗外,一轮孤月高悬。端午宫宴这日,
沈如月天未亮就起身了。\"**,您真要穿这个去?\"小翠抖开一件半旧的藕荷色衣裙,
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,\"这料子连丞相府的丫鬟都**了。\"沈如月对镜梳发,
闻言笑了笑:\"太子殿下又没给我准备新衣裳。\"\"那也不能...\"小翠突然噤声,
眼睛瞪得溜圆看向门口。沈如月转头,只见林青站在门外,手里捧着一个描金漆盒。
\"太子妃娘娘,殿下命我送来这个。\"小翠接过漆盒,打开一看,惊呼出声。
里面是一套崭新的衣裙,上好的云锦料子,颜色是极淡的天水碧,绣着银线暗纹,
日光下如碧波荡漾。旁边还配着一套白玉头面,素雅不失华贵。沈如月指尖轻抚过衣料,
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\"替我谢谢殿下。\"更衣梳妆毕,小翠看着自家**,
眼睛都直了。平日不施粉黛的沈如月略施脂粉,眼角那颗泪痣被描摹得更加明显,
衬着白玉簪花,整个人如出水芙蓉,清丽绝伦。\"**,您真美...\"沈如月摇摇头,
将一支金簪***发髻:\"走吧,别让殿下久等。\"太子府正门前,萧景煜一身玄色蟒袍,
正不耐烦地踱步。听到脚步声,他抬头望去,瞳孔骤然一缩。沈如月缓步而来,
裙裾如碧波荡漾,发间白玉折射着晨光。她行走时脊背挺直,脖颈修长如天鹅,
明明是个不受宠的庶女,气度却比真正的贵女还要雍容。萧景煜喉结动了动,
硬生生移开视线:\"上车。\"马车内空间狭小,两人相对而坐,膝盖几乎相碰。
沈如月垂眸看着自己的手,萧景煜则一直盯着窗外,气氛凝滞得让人窒息。\"宫宴上,
赵家人必定会刁难你。\"行至半路,萧景煜突然开口,\"记住,无论他们说什么,
都不要顶撞。尤其是赵婉儿,她是赵尚书的掌上明珠,
也是...\"\"也是殿下未来的正妃人选。\"沈如月平静地接上他的话,\"我知道。
\"萧景煜皱眉:\"你怎么知道?\"\"猜的。\"沈如月唇角微扬,\"赵家与殿下素来亲近,
赵**又正值婚龄。若非我突然出现,殿下与她的婚事怕是早就定下了。
\"萧景煜心头莫名烦躁:\"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。\"\"不是打听。\"沈如月轻声道,
\"只是...了解殿下罢了。\"这话说得古怪,萧景煜正欲追问,马车却已抵达宫门。
---太和殿内,灯火通明。沈如月跟在萧景煜身后半步,
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。她挺直腰背,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,
仿佛那些窃窃私语都与她无关。\"那就是替嫁的庶女?\"\"长得倒是不差,可庶女就是庶女,
怎么配得上太子殿下...\"\"听说沈如霜跟人跑了,
沈家没办法才拿她充数...\"萧景煜脚步一顿,明显也听到了这些议论。
沈如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,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。皇帝高坐上首,
目光在沈如月身上停留片刻,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。\"儿臣参见父皇。\"萧景煜行礼。
\"臣妾参见陛下。\"沈如月跟着跪下,礼仪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。\"平身。
\"皇帝声音平淡,\"入席吧。\"宴席开始后,歌舞升平,觥筹交错。
沈如月安静地坐在萧景煜身侧,为他布菜斟酒,动作娴熟自然,仿佛早已做过千百遍。
\"太子妃怎么不说话?\"对面突然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,\"莫非是...不习惯这种场合?
\"沈如月抬眼,看到一位穿着鹅电影衣裙的少女,杏眼桃腮,正是赵婉儿。\"赵**说笑了。
\"沈如月微笑,\"只是觉得如此盛宴,当静心欣赏才是。
\"赵婉儿轻哼一声:\"听说沈**琴艺了得,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闻?
\"萧景煜握杯的手一紧。沈如霜以琴艺闻名,但沈如月一个不受宠的庶女,哪有机会学琴?
\"婉儿,别为难太子妃了。\"三皇子萧景明笑道,\"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,师从\'琴仙\'的。
\"赵婉儿故作天真:\"可沈家不是以乐传家吗?太子妃的生母好像是...哦,对不起,
我失言了。\"殿内霎时安静。沈如月的生母是乐伎出身,这在贵族圈中是极不光彩的事。
萧景煜脸色阴沉,正要开口,沈如月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。\"赵**说得没错,
我母亲确实是乐伎。\"她声音清朗,没有半分羞耻,\"正因如此,我自幼耳濡目染,
倒也学了几分皮毛。既然赵**想听,不如我献丑一曲?\"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:\"准。
\"宫人抬来古琴,沈如月净手焚香,在琴前坐下。她指尖轻抚琴弦,试了几个音,
忽然眉头微蹙。\"怎么,太子妃不会调音?\"赵婉儿掩口轻笑。沈如月没有理会,
只是将第七根弦稍稍拧紧,然后深吸一口气,指尖一拨——清越的琴音如流水倾泻而出,
时而如高山巍峨,时而如幽涧潺湲。更妙的是,她一边弹奏,一边轻声吟唱,
嗓音清亮如黄鹂出谷。\"瞻彼淇奥,绿竹猗猗。有匪君子,
如切如磋...\"这是一首《淇奥》,赞颂君子德行的诗。沈如月唱得情真意切,
目光不时投向萧景煜,仿佛句句都是为他而唱。萧景煜怔住了。
这曲子...这指法...为何如此熟悉?琴声渐歇,余音绕梁。殿内静得落针可闻,
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。连皇帝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赞许。\"好!不愧是沈家女,琴艺超群!
\"赵婉儿脸色难看,强笑道:\"太子妃果然深藏不露。不知可否再奏一曲?\"\"够了。
\"萧景煜冷声道,\"太子妃身体不适,今日就到此为止。\"沈如月确实面色发白,
额角渗出细汗。她向皇帝行礼后,在萧景煜的搀扶下回到座位。\"你怎么会弹琴?
\"萧景煜低声问,\"那指法...\"\"殿下,小心!\"沈如月突然脸色大变,
猛地推开萧景煜。几乎在同一瞬间,一支羽箭破空而来,狠狠钉入她的肩膀!\"有刺客!
护驾!\"殿内大乱。侍卫们迅速围成保护圈,将皇帝和众皇子护在中间。
萧景煜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沈如月,触手一片湿热——她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。
\"你...\"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人。
沈如月勉强一笑:\"殿下...没事就好...\"话音未落,她已昏死过去。
---太子府内,灯火通明。太医刚为沈如月处理好伤口,嘱咐道:\"箭上无毒,
只是失血过多。好生将养半月,当无大碍。\"萧景煜点点头,命人送太医出去。
屋内只剩下他和昏迷中的沈如月。烛光下,她脸色苍白如纸,衬得眼角那颗泪痣更加明显。
萧景煜不由自主地伸手,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,转而为她掖了掖被角。为什么?
他百思不得其解。为什么她会舍命救他?他们明明素不相识...\"殿下。
\"林青在门外轻声唤道,\"查清楚了,刺客是北狄死士,已经服毒自尽。
\"萧景煜眼中寒光一闪:\"冲着谁来的?\"\"不好说。但...\"林青犹豫了一下,
\"那支箭原本是瞄准您的心脏。\"萧景煜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沈如月,
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若非她反应快,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了。
\"加派人手保护太子妃。\"他沉声道,\"还有,查一查沈如月的底细,
尤其是她从哪里学的琴。\"林青领命而去。萧景煜在床边坐下,
不自觉地盯着沈如月露在锦被外的手。那手指修长白皙,指尖因常年弹琴而有一层薄茧,
此刻无力地垂着,像凋零的花瓣。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,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吓人。
不知为何,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紧。\"真是个...傻女人...\"他低声喃喃,
自己都没察觉语气中的柔软。\"**!\"小翠端着药碗冲进来,看到萧景煜在,
吓得差点打翻药碗,\"殿、殿下...\"萧景煜松开沈如月的手,起身让开:\"好好照顾她。
\"他大步走出房门,却在廊下停住脚步。月光如水,照得庭院一片银白。恍惚间,
他仿佛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梨花树下朝他招手,眼角也有一颗泪痣...\"景煜哥哥,
来追我呀!\"这幻象一闪而逝。萧景煜摇摇头,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。他从小在宫中长大,
哪来的什么\"景煜哥哥\"的称呼?屋内,沈如月悠悠转醒。肩膀的剧痛让她忍不住**出声。
\"**!您可算醒了!\"小翠红着眼圈扶她起来喝药,\"您吓死我了!
为什么要替太子挡箭啊?他那么对您...\"沈如月小口啜着苦涩的药汁,
轻声道:\"本能反应罢了。\"\"您就该告诉殿下真相!\"小翠愤愤道,
\"您明明是为了...\"\"小翠!\"沈如月罕见地严厉起来,\"我说过,时机未到。
\"\"那要等到什么时候?等您把命搭进去吗?\"沈如月望向窗外的明月,
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\"等到...他想起来的那天...\"寅时三刻,天刚蒙蒙亮。
萧景煜披衣起身,昨夜又是一场无眠。自从宫宴遇刺后,
他脑海中总闪过一些零碎片段——梨花树下的小女孩,碧波荡漾的湖面,
还有那首不知名的儿歌...\"殿下,要热水吗?\"外间守夜的太监听到动静,轻声询问。
\"不必。\"萧景煜系好衣带,\"我出去走走。\"初夏的清晨,空气中飘着淡淡花香。
他信步走向花园,却在拐角处猛地停住脚步。湖心亭中,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在舞剑。
那剑法很特别,起手式如燕子抄水,转身时又如柳絮随风。剑锋划过空气,发出细微的嗡鸣,
与晨鸟的啼叫应和着,竟有种奇妙的韵律感。萧景煜瞳孔微缩。
这剑法...他一定在哪里见过。沈如月一袭素白劲装,黑发高高束起,
随着剑招起伏如瀑飞扬。朝阳初升,第一缕金光洒在她身上,勾勒出一道朦胧的光晕。
她眼角那颗泪痣在晨光中格外明显,像一滴凝固的琥珀。萧景煜不自觉地向前一步,
踩断了一根树枝。\"咔嚓\"一声脆响,沈如月瞬间收势,剑锋直指声源处:\"谁?
\"四目相对,两人都愣住了。沈如月率先回神,收剑行礼:\"殿下。\"\"你的剑法,
\"萧景煜走近,\"跟谁学的?\"\"小时候...一个路过府上的江湖艺人教的。
\"沈如月将剑收回鞘中,语气轻描淡写。萧景煜盯着她手中的剑。那是一把普通的青铜剑,
剑柄缠着已经褪色的红绳,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\"再舞一遍。\"他命令道。
沈如月犹豫了一下,重新拔剑出鞘。这一次,她的动作更加流畅优美,剑锋所过之处,
带起细小的气流,卷起地上的花瓣,如同置身花雨之中。萧景煜看得入神。不知为何,
这场景让他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,仿佛很久以前,
他也曾这样注视过一个舞剑的身影...\"殿下?\"沈如月收剑,疑惑地看着他。
萧景煜猛地回神:\"你的伤好了?\"\"托殿下的福,已无大碍。\"沈如月活动了一下肩膀,
证明自己确实恢复了。\"以后...\"萧景煜顿了顿,\"每日辰时,来书房见我。
\"沈如月惊讶地抬眼:\"殿下?\"\"太子府近日开支吃紧,你既然顶着太子妃的名头,
也该分担些事务。\"萧景煜硬邦邦地解释,随即转身离去,
没看见身后沈如月唇角泛起的一丝笑意。---\"殿下,这是上月的账册。
\"林青将一摞厚厚的簿子放在书案上,面露难色,\"北疆战事吃紧,陛下抽调了各府银两,
咱们府上...怕是撑不过三个月了。\"萧景煜皱眉翻看账册。自从宫宴遇刺后,
皇帝对他态度微妙,既不追究沈家替嫁之事,也不提增派护卫,反倒削减了太子府的用度。
\"先裁减一半下人,我的骑射训练暂停,宴饮一律取消。\"\"这...\"林青欲言又止,
\"赵尚书府上前日送来请帖,邀您参加赵**的生辰宴...\"萧景煜揉了揉太阳穴。
赵家是他在朝中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,这宴席推不得。\"备一份厚礼,我亲自去。\"正说着,
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。\"殿下,太子妃娘娘到了。\"沈如月今日穿了一件淡青色衣裙,
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,素净得不像个太子妃。她手里捧着个绣绷,见萧景煜在看,
忙将绣面转向他:\"打扰殿下处理公务了。\"萧景煜本不想理会,
余光却瞥见那绣绷上栩栩如生的松鹤图,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是刺绣,倒像是一幅水墨画。
\"你绣的?\"沈如月点点头:\"闲来无事,绣些小玩意打发时间。
\"萧景煜突然想起什么:\"听闻江南\'绣神\'柳夫人的双面绣一幅能卖上千两银子?
\"\"殿下说笑了。\"沈如月抿唇一笑,\"我那点粗浅功夫,哪敢与柳夫人相比。
\"林青突然插话:\"娘娘过谦了。我老家是苏州的,见过不少绣品,娘娘这手艺,
绝对不输那些名家。\"沈如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恢复平静:\"若殿下不嫌弃,
我可以多绣几幅,托人拿去卖,贴补府上用度。\"萧景煜本想拒绝,
但看着账册上触目惊心的赤字,又沉默了。\"三日后赵府设宴,你随我同去。\"他转移话题,
\"备身像样的衣裳。\"沈如月行礼应下,安静地退到一旁坐下,开始低头绣花。
她的手法极快,针线在布料间穿梭如飞,不一会儿,松鹤的翅膀就活灵活现地显现出来。
萧景煜不自觉多看了几眼,才继续处理公务。
书房里只剩下翻动纸页的沙沙声和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,却出奇地和谐。
---赵府张灯结彩,宾客如云。赵婉儿一身大红衣裙,金钗步摇,
在众星捧月中笑得娇艳如花。看到萧景煜携沈如月进门,她笑容僵了一瞬,
随即热情地迎上来。\"殿下能来,婉儿真是太高兴了!\"她故意挤开沈如月,
挽住萧景煜的手臂,\"父亲特意从西域弄来了葡萄酒,就等殿下品尝呢。
\"萧景煜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,示意身后的沈如月上前:\"婉儿,这是太子妃。
\"赵婉儿这才不情不愿地向沈如月行礼:\"太子妃娘娘。\"她上下打量着沈如月素雅的装扮,
眼中闪过一丝轻蔑,\"娘娘今日怎么穿得如此...朴素?\"沈如月微笑:\"赵**生辰,
主角自然是赵**。我若穿得太过招摇,岂不是喧宾夺主?\"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
既给了赵婉儿面子,又不失身份。萧景煜不由多看了沈如月一眼,发现她今日虽然穿着简单,
但腰间挂着的荷包却绣工精美,隐约可见是一幅山水图。\"太子妃这荷包倒是别致。
\"赵婉儿也注意到了,伸手就要去摸,\"让我看看...\"沈如月后退半步,
恰好避开赵婉儿的手:\"不过是个小玩意,入不得赵**的眼。
\"赵婉儿脸色一沉:\"太子妃这是看不起我吗?\"气氛顿时紧张起来。
周围的宾客都停下交谈,偷偷关注着这边的动静。萧景煜眉头一皱,正要开口,
却见沈如月从容解下荷包:\"赵**误会了。只是这荷包里装着药粉,
我担心气味冲撞了赵**。既然赵**想看...\"她双手递上荷包,赵婉儿刚要接过,
突然打了个喷嚏。\"阿嚏!\"紧接着又是几个连续的喷嚏,赵婉儿眼泪鼻涕一起流,
狼狈不堪。\"**!\"丫鬟们慌忙围上来。沈如月收回荷包,
关切道:\"赵**可是对桂花过敏?这荷包里装的正是桂花蕊做的安神药。
\"萧景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他记得赵婉儿确实对桂花过敏,
而沈如月刚才明显是故意避开她的触碰。\"婉儿,你先去整理一下。\"他出面打圆场,
\"我带太子妃去见见赵尚书。\"离开人群后,萧景煜低声道:\"你是故意的。
\"沈如月眨眨眼:\"殿下说什么?臣妾不明白。\"\"荷包里根本没有桂花。\"萧景煜指出,
\"你身上一点桂花香都没有。\"沈如月唇角微扬:\"殿下英明。不过赵**确实对桂花过敏,
这点我没说谎。\"萧景煜轻哼一声,却没有责备的意思。相反,
他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愉悦——沈如月这是在...吃醋?宴席过半,
沈如月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席。萧景煜本想让林青送她回去,
却被赵尚书拉住讨论北疆军务,只好作罢。回府时已是深夜。萧景煜喝了不少酒,
头有些晕沉。经过听雨轩时,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。院内静悄悄的,只有主屋还亮着灯。
透过半开的窗子,他看到沈如月正就着灯光绣花,
身旁已经堆了好几幅完成的作品——有花鸟,有山水,还有一幅半成的观音像,栩栩如生。
萧景煜突然意识到,她是为了赶制绣品卖钱,才借口提前离席的。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,
他轻轻叩响了门。---\"殿下?\"沈如月打开门,惊讶地看着深夜造访的萧景煜,
\"您怎么...\"\"路过。\"萧景煜生硬地说,目光却落在她指尖的细小针眼上,
\"你绣这些,真的能卖钱?\"沈如月将绣品一一展示:\"城东\'锦绣阁\'的掌柜说,
这样的双面绣屏风,一幅能给五十两银子。\"五十两!萧景煜暗自吃惊。
这相当于太子府十天的开销了。\"你...不必如此。\"他不知该说什么,
\"太子府还没到要靠女人刺绣度日的地步。\"沈如月笑了:\"殿下言重了。不过是些消遣,
能帮上忙最好。\"她转身去倒茶,背影纤细却挺拔。萧景煜注意到她走路时有些跛,
想起那日为她包扎伤口时看到的,她脚踝处有一道陈年疤痕,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。
\"你的脚...\"沈如月手一抖,茶水洒出几滴:\"小时候不小心摔的。
\"萧景煜总觉得她在隐瞒什么,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。他接过茶杯,无意中碰到她的指尖,
冰凉如玉。\"殿下今日饮了不少酒,我煮了醒酒汤。\"沈如月从炉子上端来一个小陶罐,
\"趁热喝效果最好。\"萧景煜接过碗,汤色清亮,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。他抿了一口,
味道微苦回甘,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\"这方子...\"\"府上老嬷嬷教的。
\"沈如月迅速回答,又补充道,\"加了蜂蜜,不会太苦。\"萧景煜慢慢喝完,
确实觉得头晕减轻了不少。他放下碗,目光扫过屋内简朴的摆设,
最后落在床头的一本旧书上。\"《本草纲目》?你对医术也有研究?
\"沈如月将书收起来:\"闲来翻翻而已。\"夜渐深,萧景煜起身告辞。走到门口时,
他突然转身:\"明日开始,你搬到栖霞院住吧。\"栖霞院是太子妃的正院,
离他的寝殿只有一墙之隔。沈如月愣住了:\"这...不合规矩吧?\"\"在太子府,
我就是规矩。\"萧景煜说完,大步走入夜色中。回到寝殿,萧景煜却毫无睡意。
他命人取来一坛酒,独自饮至三更。半醉半醒间,
那些记忆碎片又浮现出来——梨花、湖水、剑影...还有一个眼角有泪痣的小女孩,
在叫他\"景煜哥哥\"...\"不可能...\"他喃喃自语,
却无法解释为何沈如月会那些只有\"月儿\"才会的剑招和歌谣。一场噩梦袭来。梦中,
他看见\"月儿\"浑身是血,向他伸出手,却怎么也抓不住...\"月儿!\"萧景煜猛地惊醒,
冷汗涔涔。窗外电闪雷鸣,暴雨倾盆。就在这时,他听到一阵轻柔的歌声,
穿透雨声传来:\"月儿明,风儿静,树叶遮窗棂啊...\"这歌谣!萧景煜赤脚冲出门外,
循声而去。在廊下,他看到沈如月正抱着双膝坐在栏杆上,望着雨幕轻声哼唱。
\"月儿...\"他不自觉地喊出声。沈如月浑身一震,转过头来。电光闪过,
照亮她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。\"殿下做噩梦了?\"她轻声问,语气笃定得仿佛早已料到。
萧景煜没有回答,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:\"这首歌,谁教你的?\"沈如月垂下眼帘:\"我娘。
\"\"你娘是乐伎,怎么会北疆的民谣?\"萧景煜追问,\"这歌谣只在北疆几个部落流传,
我小时候...\"他猛地停住,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。沈如月抬起头,
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:\"殿下小时候听过?\"\"十岁那年,我随父皇北巡时听过。
\"萧景煜迅速编了个理由,\"你继续唱吧。\"沈如月似乎有些失望,但还是轻声继续哼唱。
奇妙的是,随着歌声,萧景煜心中的焦躁渐渐平息。雨声、歌声交织在一起,
他竟靠着廊柱睡着了。朦胧中,他感觉有人轻轻为他披上外衣,
一声叹息随风飘散:\"景煜哥哥,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...\"连日阴雨,
栖霞院内的青石板路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苔藓。沈如月放下针线,揉了揉酸胀的眼睛。
自从搬到栖霞院,萧景煜便命人每日送来各种绫罗绸缎,让她绣制更多绣品。短短半月,
她已经完成了四幅大屏风,二十多个荷包香囊,为太子府赚了近三百两银子。\"娘娘,
该喝药了。\"小翠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进来,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,
\"太医说您这伤得好好调理,不然会落下病根。\"沈如月接过药碗,一饮而尽。
那日替萧景煜挡箭的伤口虽然愈合了,但每逢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。\"殿下今日去哪了?
\"她随口问道,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半块玉佩。小翠撇撇嘴:\"一早就被赵尚书请去了,
说是北疆来了使臣。\"她压低声音,\"听说那使臣是来求亲的,
想要咱们大周的一位公主...\"沈如月手指一顿:\"哪位公主?\"\"还能有谁?
不就是芳华公主嘛!\"小翠愤愤道,\"谁不知道芳华公主是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,
赵尚书这是故意给殿下难堪呢!\"沈如月垂眸不语。芳华公主今年才十五岁,
若真被嫁到北疆...她想起萧景煜提起妹妹时眼中的温柔,心头不由得一紧。
窗外雨势渐大,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,发出噼啪声响。沈如月突然站起身:\"备伞,
我去接殿下。\"\"娘娘!这么大的雨,您伤还没好...\"沈如月已经换上了木屐,
披上蓑衣:\"殿下今日出门没带伞。\"\"您怎么知道?\"\"我就是知道。\"沈如月唇角微扬,
眼角那颗泪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生动。---尚书府门前,
萧景煜面色阴沉地大步走出。赵尚书假惺惺的嘴脸和北疆使臣傲慢的态度让他怒火中烧。
他们竟敢提出要芳华和亲,还说这是解决边境冲突的\"最佳方案\"!\"殿下请留步!
\"赵尚书追出来,一脸虚伪的关切,\"此事还需从长计议...\"萧景煜猛地转身:\"赵岩,
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。芳华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,
若他知道你与北疆人暗中勾连...\"\"殿下慎言!\"赵尚书脸色大变,\"老臣一片忠心,
天地可鉴!\"萧景煜冷笑一声,正要继续发作,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沈如月撑着一把青竹伞,静静地站在雨中,蓑衣下的素白裙裾已被泥水打湿,
却依然站得笔直。不知为何,看到她,萧景煜胸中的怒火瞬间平息了大半。\"回府。
\"他大步走向沈如月,接过她手中的伞,\"谁让你来的?伤还没好就到处跑。
\"沈如月微微一笑:\"殿下不是常说,太子妃要尽本分吗?\"萧景煜轻哼一声,
却不动声色地将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些。两人共撑一伞走在雨中,谁都没有说话,
却有种奇异的和谐。\"北疆使臣的事...\"沈如月突然开口,\"殿下不必太过忧心。
\"\"你怎么知道?\"萧景煜挑眉。\"猜的。\"沈如月眨眨眼,
\"不过臣妾倒是有个想法...\"萧景煜停下脚步:\"说。\"\"与其嫁公主,不如嫁技艺。
\"沈如月轻声道,\"北疆缺的是纺织、耕种之术,若我们派工匠前去传授,再开通互市,
岂不比和亲更显大国风范?\"萧景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这主意与他不谋而合,
只是朝中那些老顽固总觉得和亲才是传统。\"你懂得倒不少。\"他语气软了几分。
沈如月笑而不答。雨丝打湿了她的鬓发,水珠顺着脸颊滑落,衬得她肌肤如玉。
萧景煜不自觉地伸手,替她拂去脸上的雨水,指尖触到那微凉的肌肤,心头突然一颤。
两人对视一眼,又同时移开视线。回府的路上,伞下的空间似乎变得格外狭小,
萧景煜能清晰地闻到沈如月身上淡淡的药香,混合着雨水的清新,莫名地让人心安。
---当夜,萧景煜在书房批阅奏折到三更。南方水患的奏报堆了厚厚一摞,
每一封都触目惊心——农田被淹,房屋倒塌,灾民流离失所...\"殿下,该休息了。
\"林青轻声提醒。萧景煜揉了揉太阳穴:\"再等等。\"他拿起一份奏折,\"你看这个,
湖州知府请求减免赋税,说是灾情严重...\"\"户部肯定不会同意。\"林青摇头,
\"去年北疆战事耗空了国库,现在就指着南方的税银呢。\"萧景煜皱眉。正思索间,
门外传来一阵骚动。\"殿下!太子妃娘娘高烧不退,一直在说胡话!
\"小翠慌慌张张地冲进来,脸上还带着泪痕。萧景煜手中的笔啪地掉在桌上:\"怎么回事?
\"\"娘娘从尚书府回来就说头疼,早早睡下了。刚才我去看时,发现她浑身滚烫,
怎么叫都不醒...\"不等她说完,萧景煜已经大步冲向栖霞院。栖霞院内灯火通明,
太医正在为沈如月诊脉。床上的沈如月双颊潮红,眉头紧蹙,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。
萧景煜俯身去听,
只捕捉到几个零碎的词:\"景煜哥哥...小心...梨花...\"他浑身一震。梨花?
景煜哥哥?这称呼...\"如何?\"他强迫自己回神,问太医。
太医面色凝重:\"娘娘旧伤未愈又淋雨受寒,邪热入体。老臣这就开方子,
只是...\"他犹豫了一下,\"这烧来得急,若是明早还不退,
恐怕...\"\"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!\"萧景煜声音冷厉,\"用最好的药!\"太医连连称是,
退下去开方子了。萧景煜在床边坐下,伸手抚上沈如月的额头,果然烫得吓人。
小翠端来冷水,他亲自拧了帕子敷在她额上。\"殿下,您去休息吧,奴婢来照顾娘娘就好。
\"小翠怯生生地说。萧景煜摇摇头:\"我守着。你去煎药。\"夜深人静,
屋内只剩下沈如月急促的呼吸声和萧景煜偶尔换帕子的水声。不知过了多久,
沈如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嘴角渗出一丝血迹。萧景煜慌忙扶起她,
却见她腰间有什么东西在烛光下闪着微光。那半块玉佩不知何时从她衣襟里滑了出来,
静静地悬在床边。萧景煜瞳孔骤缩——这玉佩的纹路,
这残缺的形状...他颤抖着手从自己怀中掏出贴身珍藏多年的半块玉佩,
缓缓靠近沈如月的那半块。严丝合缝。两块残玉完美地拼接在一起,
组成一幅完整的龙凤呈祥图。\"怎么可能...\"萧景煜呼吸急促,
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般的记忆——梨花树下的小女孩,她眼角的泪痣,她教他唱的儿歌,
还有那***在湖边舞剑的身影...\"月儿?\"他轻声呼唤,
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沈如月滚烫的脸颊。沈如月似乎听到了,眉头微微舒展,
含糊地应了一声:\"嗯...\"萧景煜心如擂鼓。他记得十岁那年,自己在***遇刺,
是一个叫\"月儿\"的小女孩救了他。后来他发了三天高烧,醒来后记忆模糊,
只记得\"月儿\"这个名字和那半块玉佩...\"是你吗...\"他喃喃自语,
将沈如月的手紧紧握住。天光微亮时,沈如月的烧终于退了。萧景煜熬得双眼通红,
却不肯离去。太医来诊脉后,长舒一口气:\"娘娘吉人天相,已无大碍,静养几日便好。
\"萧景煜这才放下心来。他本想等沈如月醒来问个明白,却接到皇帝急召,只得匆匆入宫。
---御书房内,皇帝正与几位重臣商议南方水患之事。萧景煜一进门,
就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气氛。\"太子来得正好。\"皇帝面色阴沉,\"湖州又来了急报,
灾民开始暴动了。\"户部尚书赵岩立刻上前:\"陛下,当务之急是派兵镇压,以防事态扩大!
\"\"不可!\"萧景煜脱口而出,\"灾民暴动是因为活不下去,镇压只会适得其反。
\"\"那太子有何高见?\"赵岩冷笑。萧景煜想起昨夜沈如月昏迷前说的话,
灵光一闪:\"儿臣建议,减免灾区赋税,开仓放粮,同时派儿臣亲自前往安抚灾民。
\"\"减免赋税?\"赵岩惊呼,\"国库空虚,如何能减?\"\"减一时之税,换长久之安。
\"萧景煜沉声道,\"何况灾情严重,百姓根本无力缴纳。若强行征收,只会逼出更多暴乱。
\"皇帝沉思良久,终于点头:\"准了。太子即日启程,务必妥善处理。
\"\"儿臣还有一事相求。\"萧景煜犹豫了一下,\"太子妃精通医术,儿臣想带她一同前往,
救治灾民。\"这话一出,满堂哗然。太子妃何等尊贵,怎能抛头露面去灾区?
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,皇帝竟同意了:\"朕早听闻沈家女医术不凡,准了。\"退朝后,
萧景煜匆匆赶回太子府。栖霞院内,沈如月已经醒了,正靠坐在床头喝药。见他进来,
她眼睛一亮,随即又黯淡下去:\"殿下彻夜未眠?\"萧景煜没有回答,
而是直接拿出那两块拼在一起的玉佩:\"这个,你从哪得来的?\"沈如月手一抖,
药碗差点打翻。她盯着那玉佩看了许久,才轻声道:\"我娘留给我的。\"\"你娘是谁?
\"\"一个乐伎。\"沈如月垂下眼帘,\"殿下不是早知道吗?
\"萧景煜逼近一步:\"那她为何会有这半块玉佩?这原本是一对,
另一块应该在我...\"他突然顿住,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。沈如月抬起头,
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:\"殿下认得这玉佩?\"\"我...\"萧景煜一时语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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